寻找已逐渐淡薄的年味

时间:2021-12-28 08:02:05来源:老潘看人生

牛年已经接近尾声,即将迎来崭新的“虎年”,祝各位朋友新年新气象,虎年精神,虎虎生威!

“年”马上就要来到了,许多像我一样在外地工作的朋友,即将加入浩浩荡荡的返乡大潮,与家人团聚,陪伴年迈的父母,内心充满期待和欢喜。陪伴,这也是过年的最高境界了。比起小时候盼望过年就是为了穿一件新衣服,穿一双妈妈亲手纳制的千层底棉鞋,还有吃几顿满嘴流油,仍然舍不得擦嘴的好饭菜要高尚很多。从物质层面上升到了精神层面,这是好时代带给我们的巨大改变。

前几天,我问母亲:“您和爸爸今年准备了一些什么年货呢?” 母亲说:“不用准备,只要有钱,街上都可以买到。” 买,的确是方便,也很省事,但在我的心目中,还是似乎少了许多仪式感和过年的热闹气氛。吃不是最重要的,为过年做一些吃的准备工作,这个过程是让人愉快的,也是充实的,因为辛苦了一年,所有的努力和汗水,通过准备“年货”,让过年变得更有味道。

在我老家湖南常德,人们准备年货至少要提前一个多月。在这个时间段内,邻里之间相互帮忙,要做许许多多的特色美食,其热闹程度,不亚于办一场运动会,就是为了迎接新年的到来,犒劳全家一年的辛苦付出。

过了冬至,有条件的家庭将养了至少一年半的大肥猪杀掉,进行腌制腊肉,灌制腊肠。杀猪,在当时的农村还是非常大的一件事情,因为不是每家每户都有猪可杀,杀得起猪的。猪在农村是换钱养家的来源,给孩子交学费或者准备来年购买化肥农药等等,作用可大了,不能优先满足口腹之欲。

我们家基本上还可以保证一年杀一头猪,无论大小,因为一家老小,从年头到年尾肚子里没有油水,实在是一件恓惶的事情。猪肉经过屠夫的分割,我母亲将一口硕大的缸洗净,缸底放一层食盐,然后一层猪肉一层盐摆放好,腌制差不多半个月,捞出用白酒擦一下,然后用绳子挂起来,在冬日的暖阳和凛冽的寒风中慢慢风干。橘子皮是地道不要钱的香料,将它们点燃,经过烟火轻抚后的腊肉,颜色变得金黄,好看极了,看一眼就不经意流口水了。将熏好的腊肉挂在房梁上,我母亲每天都会数一遍,望着腊肉,脸上的笑容可以看出内心的满足和幸福。来了客人,他们关注的就是你家有几块腊肉,这是能否过一个肥年的重要标志。

将一小块腊肉切成薄片,与姜蒜辣椒等佐料在锅中爆炒用水炖滚,然后盛在炖钵中,将炉子里面的木柴烧得旺旺的,一家人围着炉火吃腊肉,嚼得满嘴流油,喝二两粮食酒,这是农村过年的标配,也是人间美味。

打糍粑,是除了杀猪腌制腊肉之外,排名其次的盛事。糯米在木甑中蒸熟,然后放在一口里面涂抹了香油的大缸中,四个壮劳力,一人拿着一根碗口粗的榆木棒,正反方向来回地搅动,通过力量的作用,将糯米打碎直到呈现糊涂状,然后将糯米粉团放在案板上,趁热将一小团糯米放手心里捏成圆形状,然后放在簸箕上面晾干就好。在烤火的时候,烧糍粑,然后沾糖三口一个,连吃几个,直到打出心满意足的饱嗝儿才肯罢嘴。

切米子糖,花生糖,芝麻糖也是非常有技术含量的老手艺,这是农村招待客人的高档食品。农村有专门的手艺人,一个腊月下来,也是可以赚不少钱的。麦芽糖与爆米花,芝麻花生这些天然健康食品的混合物,无论对城里人还是农民,都具有不少的诱惑力。

林林总总如数家珍的年货,就这样伴随着我们从童年走到了青年,伴随着我们度过了那些艰苦的岁月,直到我们走出农村,走向更加广阔的天地,直到现在想吃却吃不着,就是吃到,也终于失去了原有的味道。

一个年代有一个年代的特色和记忆,即使现在的物质是如此的丰富,但年却越过越冷清,少了人情味的年,最终过成了稀松平常的日子。

我在努力地寻找,寻找逐渐消失的年味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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